第7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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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林用手指抚摸被风吹散的头发，发现它们竟然渐渐变成了银白色。丝丝根根头发在肩上飞扬，好似被潮汐的力量牵引着，和海潮相互呼应，此起彼伏。

罗林深吸了一口气。他合上双眼，双手放在盘坐的膝盖上。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在浪涛中咆哮舞蹈。千头万绪中，拥有着一股庄严而不可撼动的能量。

他尝试去接近，去触摸，去吸收。他把自己体内的气息调动起来，让它去和体外传进去的海洋之力接触、融合。两股气息撞击在一起，很不可思议地没有抗拒彼此的存在，快速地化解着彼此的力量，最终合而为一。

取之不尽，用之不竭。

与天地同呼吸，和山川共存亡。生之大道种种，与死亡擦肩而过，变幻为人世间不可掌控的虚空。

很多残破的碎片在头脑中拼凑，缓缓组成了一些不甚清晰的画面。一个女子身着白衣而过，天空和地都是血红的艳丽。痛苦、欢乐、渴望、羡慕、嫉妒、安慰……种种描述情绪的词汇在脑海中闪现，但都无法形容内心那种空荡荡无一物的感觉。

什么都没有，什么仿佛都不曾存在过。

罗林拉住了自己一缕银白色的长发，静静地凝视着遥远的海平线，目光中没有夹杂一丝情感。

“少爷，你怎么了？”

被罗林体内气流的波动影响到，雷莉睡眼惺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。罗林的作息跟比常人晚些，在夜半后总会吃点东西或喝点咖啡。自从跟着罗林从查理老宅出来后，她很多时候都睡在罗林房间的沙发里，方便随时为罗林服务。

“没什么。你睡吧。”

罗林见雷莉眼皮耷拉着蹭过来，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腿上。他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，哼起了动听的歌谣。

“两个仙人在草原，他们寻找丢失的鞋。他们传过白色的大雾，像鸟一样飞翔。两个仙人手牵着手，他们凝视彼此。雨水在石子上路过，花朵低垂。两个仙人遇见了清晨……”

古老的英伦半岛终年雾气弥漫，就连传统歌谣都带着朦胧的意味。

雷莉在罗林低吟声中被瞌睡虫打败，头再次低了下去。她双手放在罗林的膝盖上，想寻找到更加舒适的角度，可刺耳的警笛声瞬间钻入了她的耳膜，吓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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