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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便是，哪怕连这一点，男人也料到了。
于是，他用身|体做了培养基，他把抗体留下来，掐好了时间，会在帝国的军舰靠近时，一切完成。
因为，即便留够了时间给帝国，帝国的应对方案也不错，但病毒的扩散速度仍旧会很快，只有拿到抗体才能控制整个局面。
那么，留住了抗体，就能留住公主的命。
她不会抛下所有民众去死，因为，如同不喜欢帝国的掌权者通过信息差玩弄民众一样，她的本性也不能容忍恐怖分子同无辜民众的出手。
哪怕就是这一条路，他也在布局最初替她堵死。
经过这一次，男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，他的公主会长大，会在未来的人生里遇见更好的人，会有更好的世界，而她，也值得那一切。
这大抵算得上是一点伪善。
他不是什么好人，从来不是，他也可以对自己很糟糕，可以默然看着很多生命消逝，可是，他只是不能看到他的女孩也遭受这些。
好像尤嫌不够，男人又补了这样一句：“剩余生|化暗瓶的启动，其实是你的心跳。”
“只要你好好活着，一切就都不会再次发生。”
“可是，”时欢道，“我终有一死。”
男人笑，很勉强，好像皮肉已经不受控制：“那就，让这个世界陪葬好了……”
是啊，这个世界啊，从来就是那么的糟糕。
没有一点好的……
“骗你的，”可是，不等时欢的思绪蔓延，男人便又道，“骗你的。我说过，你是我的天使，我爱你……你不要嫌弃……不同于我的人，这爱，干净……”
他断断续续地说着，仿佛来到尽头的只是他的生命，而不是他往复无边、山海般阔大的爱意：“所以，我愿意为了你去爱这个世界……暗瓶的设置还有一次更改的机会，信息源我已经留好给你……如果，这一生如你所愿，那么，你可以选择原谅这个世界……”
“而……你……如果……原谅了这个世界……就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……不原谅我了……”
“所以，那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，”在越来越轻的声音里，在渐渐停止的心跳中，时欢道，“白耗子吃了黑耗子。”
于是，白耗子成了黑耗子，黑耗子自然找不到白耗子了。
因为黑耗子和白耗子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，它们也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世界。
有黑，便没有了白。
而同样的，有白，就没有了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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